《水经注》里的*河(甘肃篇.上)
摘要:《水经·河水注》是研究*河流域最重要的史地文献之一。本篇主要采用“三层二维法”即宏观层面依据文献记载着重从时间维度进行多重比对勘验(鉴于文献记载的模糊性);中观层面则借助百度地图、谷歌地球等工具着重空间维度的方位校验;而微观层面则以相关考古资料及实地踏勘等为据进行细探甄别。通过宏观、中观、微观不同层面时空维度的综合考析着重对《水经注》卷二*河上游流域所涉史地疑难:敦薨之水、敦薨之山、员渠城、墨山城、注宾城、乌头川水、迷和城、允街县故城等进行系统探究。期冀能为修复和保护*河流域相关历史文化遗存,延续历史文脉恪尽绵薄之力。
关键词:水经注;*河;甘肃;敦薨等
备注:《水经·河水注》里的*河(甘肃篇)主要涉及郦注卷二。本文以《水经注疏》为底本,采用“三层二维法”对《水经注》卷二所涉甘肃地域史地疑难进行系统梳理与探究。为便于读者系统理解,对部分涉及*、青海地域的相关郦注亦作了适当保留。而依托《水经注》等典籍所蕴藏的宝贵文化资源,发掘厚重的*河文化,切实保护好中华民族的根与*,则是本文的主旨所在。
大河又东,左会敦薨之水。其水出焉耆之北敦薨之山,在匈奴之西,乌孙之东。《山海经》曰:敦薨之山,敦薨之水出焉,而西流注于泑泽。出于昆仑之东北隅,实惟河源者也。
二源俱道,西源东流分为二水,左水西南流,出于焉耆之西,迳流焉耆之野,屈而东南流,注于敦薨之渚。右水东南流,又分为二,左右焉耆之国,城居四水之中,在河水之洲,治员渠城,西去乌垒四百里,南会两水,同注敦薨之浦。
东源东南流,分为二水,涧澜双引,洪湍濬发,俱东南流,迳出焉耆之东,导于危须国西。国治危须城,西去焉耆百里。又东南流,注于敦薨之数。川流所积,潭水斯涨,溢而为海。《史记》曰:焉耆近海,多鱼鸟,东北隔大山,与车师接。
敦薨之水,李正宇在《敦薨之山”、“敦薨之水”地望考——兼论“敦薨”即“敦煌”》一文中认为敦薨之水即今敦煌市的*河[2]的说法是按注文援引《山海经》“敦薨之水出焉,而西流注于泑泽”考量是成立的,因为“泑泽”即今罗布泊,而按“西流注于泑泽”从河流流向推析则敦薨之水的确是指今敦煌市的*河且诚如李氏所言此处郦道元注文所谓敦薨之山“在匈奴之西、乌孙之东”、敦薨之水“出焉耆之北”,与《山海经》“敦薨之水,西流注于泑泽”的流向明显相反[3]。当然若抛开郦氏所援引的《山海经》按注文结合谷歌地球等综合考量所谓的敦薨之水西源约相当今开都河;东源约今孔雀河;(《地图集》亦大致按此标注)。敦薨之浦、敦薨之数(当为“薮”),川流所积,潭水斯涨,溢而为海则指今博斯腾湖,即《地图集》所示的“海”。
故综合考量可知《山海经》中的“敦薨之山、敦薨之水”与《水经注》的“左会敦薨之水”、“敦薨之浦、敦薨之数(薮)、海”明显是两组不同的地望,但郦道元在此却将其混为一谈。
焉耆,焉耆是西汉西域三十六国之一,位于天山南麓和博斯腾湖西岸,西界龟兹,北连乌孙,东邻车师,南控危须和尉犁,沟通塔里木盆地和吐鲁番盆地,也是天山南北交通的要道,战略地位非常重要……从地缘*治的角度看,焉耆具有战略价值。故此,在汉匈战争中,双方在西域的争夺胜败,在很大程度上表现为对焉耆的掌控主导权上。得焉耆者,得西域;失焉耆者,失西域。如果我们将历史从汉朝延伸至魏晋时期,也可看到前梁、前秦和北魏对西域的征伐均是围绕焉耆展开的[4]。
焉耆国治员渠城,林梅村认为两汉书所言“员渠城”或“南河城”的地形和地貌,皆与焉耆县北大渠乡八家户村西北的俏尔墩古城的地形、地貌相符,那么员渠城当在俏尔墩古城[5]。亦有不少学者认为员渠城即今博格达沁古城,该城历时久远,经汉、南北朝、随唐而后衰落。遗址发掘的罐、瓶、盘、杯、灯、锅等陶器属北朝和隋唐遗物,铜镜、包金铁剑、金带扣和装饰品等属汉代物品、另有“开元通宝”、“大历元宝”、“建中通宝”等唐代钱币和戒指等饰品。经百度地图作方位及距离校验可知,按危须城(即林梅村考证的和硕县清水河西地古城)距离俏尔墩古城距离为22公里,明显不符合危须城“西去焉耆百里”的距离考量,而相较之下清水河西地古城距离博格达沁古城为47公里则基本符合注文“国治危须城,西去焉耆百里”的记载;此外按博格达沁古城发掘有“铜镜、包金铁剑、金带扣和装饰品等”汉代遗物且古城两侧河道纵横水网交错等特征亦大致符合“右水东南流,又分为二,左右焉耆之国,城居四水之中,在河水之洲,治员渠城”的注文描述,故本文以为员渠城即博格达沁古城。
危须城,《汉书·西域传》记载:危须国,“西至都护治所五百里,至焉耆百里。”文中提到危须城“西至都护治所五百里”,而《汉书·西域传》说焉耆国都员渠城“西南至都护治所四百里”,那么危须城在员渠城之东百里,今和硕县博斯腾湖北岸。*文弼曾经到博斯腾湖沿岸调查汉唐时代古迹,认为危须城在今和硕县曲惠古城。然而,曲惠古城平面呈长方形,东西宽米,南北长米,是典型的中原汉式建筑,而危须城应为西域建筑风格的圆城。据*文物普查资料,危须城实际上在和硕县清水河西地古城。该古城位于清水河农场四队南约米处,地处博斯腾湖北岸。该古城平面呈圆形,周长米左右,城内东北部有一较大土阜,高10米左右[6]。
图表1危须城西至都护治所五百里,至焉耆百里
敦薨之水,自海西迳慰犁国。国治尉犁城,西去都护治所三百里,北去焉耆百里。其水又西出沙山铁关谷。又西南流,迳连城别注,裂以为田。桑弘羊曰:臣愚以为连城以西,可遣屯田,以威西国。即此处也。
尉犁城,据*文物普查资料,尉犁城应在库尔勒市南5公里阿瓦提村玉孜甘古城,四周现为民宅和良田,开都河从古城东面流过。该古城平面呈圆形,有内外两重城,内外两城相距米,外城毁于20世纪30年代。内城残墙高2~3米。城中心有一南北长80米、东西宽40米的*土台基,上面有较多陶片。在古城东北角,紧靠城墙有一直径50米、残高2米的半圆形土堆。20世纪30年代,*文弼来此城调查,测得城墙周长约米。城内陶片以红陶为主,也有极少数灰陶,有的器表上有*或紫红色陶衣。论者以为玉孜甘古城系唐代古城,不一定正确。②该古城平面呈圆形,当为西汉古城。《汉书·西域传》记载:尉犁国,王治尉犁城。去长安六千七百五十里。户千二百,口九千六百。尉犁候、安世候、左右将、左右都尉,击胡君各一人,译长二人,西至都护治所三百里,南与鄯善(今若羌县)、且末(今且末县)接。从年代和位置判断,匈奴日逐王时代的尉犁城必在玉孜甘古城无疑[7]。
图表2尉梨城西至都护治所三百里
其水又屈而南,迳渠犁国西。故《史记》曰:西有大河。即斯水也。又东南流,迳渠犁国南。治渠犁城,西北去乌垒三百三十里。汉武帝通西域,屯渠犁,即此处也。南与精绝接,东北与尉犁接,又南流注于河。《山海经》曰:敦薨之水,西流注于泑泽。盖乱河流,自西南注也。河水又东,迳墨山国南,治墨山城,西至尉犁二百四十里。河水又东,注宾城南,又东迳楼兰城南而东注,盖墢田士所屯,故城禅国名耳。
渠犁城,克亚孜库勒古城在仑头城(今卓尔库特古城)东南73公里,两城之间未见其他古城,那么,克亚孜库勒古城正是我们一直寻找的汉代渠犁城。该古城平面呈圆形,直径余米。据当地乡民反映,这座古城原有土坯垒砌的城墙.城内外均有房屋废墟,城北郊有骆驼圈,南城墙中部有宽约4-5米的豁口,不知是否为城门。渠犁城墓地在古城东北2公里,喀尔曲尕乡穷买里村北40公里,今称“刻坦阔坦墓地”。该墓地分布木棺墓和土坯墓两种古墓,墓中出土汉代丝绸,墓地附近还有三处土坯房废墟[8]。
墨山城,斯坦因认为营盘古城应是《水经注》记载的“注宾城”[9]。但从该城的形制为圆形考量,则该城应为西域土著古国所筑;营盘古城曾出土了不少汉遗(瑞典人斯文赫定、俄国人柯兹洛夫和英国人斯坦因在这里挖掘了汉木简、佉卢文木简以及其他文字合璧的木简以及汉文钱币等物);但按注文“河水又东,迳墨山国南,治墨山城,西至尉犁二百四十里。”结合谷歌地图、考古等综合考量本文以为“营盘古城”很可能为墨山国治墨山城。
图表3营盘古城谷歌地球鸟瞰图
图表4营盘古城与河水(此处指孔雀河)、尉犁城(阿瓦提村玉孜甘古城)的谷歌地球鸟瞰图
注宾城,吕厚远等人认为,根据墙体年代和初步发现的文物类型及地理位置,罗布泊小河墓地以西6.3公里处新发现的古城(汉晋四号遗址),很可能是历史上神秘的注宾城[10]。但这一观点的最大问题在于该城明显位于河水(古人以为是*河,今实为孔雀河)南,不符合注文“河水又东,(迳)注宾城南”方位描述。故笔者对此说存疑。
年初*文物考古研究所考古人员在孔雀河下游北岸发现了一座年代处于东汉至魏晋时期的古城,这座古城西距古墓沟墓地27公里,东南距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发现的楼兰古城57.5公里。由于古城地处荒漠,附近没有村落,考古人员依据自然地名将其命名为咸水泉古城。该古城修筑在一片*土台地上,由于罗布泊区域常年不停地吹东北风,古城被风蚀得仅剩下部分断断续续的墙体。考古人员在对古城进行复原后发现,咸水泉古城呈圆形,直径达米,墙体宽2.2米至2.7米,残存最高处达2.5米。经过碳14测定,咸水泉古城的年代在东汉至魏晋时期,距今年左右。此外考古专家还在古城及周围墓葬发现了青铜箭镞、五铢钱、石磨盘、陶片、弓箭等遗物[11]。
经谷歌地球作系统的方位校验,颇疑咸水泉古城即为注宾城。因该城位于孔雀河下游北岸符合“河水又东,注宾城南”的方位校验,同时该城位于墨山城(按营盘古城)与斯文·赫定发现的楼兰古城中间。故按注文可初步推证其为注宾城。如下图所示:
图表5楼兰古城、营盘古城、咸水泉古城等谷歌地球鸟瞰图
楼兰城,故址位于*塔里木盆地罗布泊西北岸。年3月瑞典人斯文·赫定,根据当地出土的佉卢文简牍“kroraina”一词推证此地为楼兰。但是,年王国维在考释斯坦因第二次所获汉文木简和橘瑞超所获李柏文书时发现,一件简文“今奉台使来西,月二日到此”中的“此”被圈去,同时旁注“海头”二字,另一件则直书“月二日来到海头”,因此认定该楼兰遗址非古楼兰城,它的名字叫海头。由此又产生了李柏文书出土地点的问题,森鹿三对文书的出土地点提出异议,撰《李柏文书的出土地》进行论证。目前,李柏文书发现于LK古城说已基本被否定,比较一致的观点是发现于楼兰古城[12]。故楼兰古城究竟何处学界迄今亦聚讼不已。
河水又东,注于泑泽,即《经》所谓蒲昌海也。水积鄯善之东北,龙城之西南。龙城故姜赖之虚,胡之大国也。蒲昌海溢,烫覆其国,城基尚存而至大,晨发西门,暮达东门。浍其崖岸,余溜风吹,稍咸龙形,西面向海,因名龙城。地广千里,皆为盐而刚坚也。行人所迳,畜产皆布毡卧之。掘发其下,有大盐,方如巨枕,以次相累,类雾起云浮,寡见星日,少禽,多*怪。西接鄯善,东连三沙,为海之北隘矣。故蒲昌亦有盐泽之称也。《山海经》曰:不周之山,北望诸毗之山,临彼岳崇之山,东望泑泽,河水之所潜也。其源浑浑泡泡者也。东去玉门阳关一千三百里,广袤三百里。其水澄渟,冬夏不减。其中洄湍电转,为隐沦之脉,当其澴流之上,飞禽奋翮于霄中者,无不坠于渊波矣。即河水之所潜而出于积石也。
泑泽、蒲昌海即今罗布泊。从上述注文援引《山海经》曰“不周之山,北望诸毗之山,临彼岳崇之山,东望泑泽,河水之所潜也”可知因《山海经》误认罗布泊为*河源,故此之后《史记》、《汉书》、《水经注》等典籍皆符会其说;直到两千多年后,阿尔达年探查*河源亲临罗布泊,才使真相大白[13]。
据樊自立等考证魏晋(公元4~5世纪)及其以前,塔里木河先汇入孔雀河,然后从北面注入罗布泊,《汉书·西域传》称其为“盐泽”,“广袤三百里,其水停居,冬夏不增减””,其范围大体相当于湖盆最外一圈由不同盐壳形成的环束线,面积达km2……..公元—年楼兰国逐渐衰亡时期,孔雀河是从铁门堡分出的依列克河与塔里木河交汇,从南面先入喀拉和顺,再入罗布泊;要比由孔雀河直入罗布泊形成的湖面小[14]。
△又东入塞,过敦煌、酒泉、张掖郡南。
河自蒲昌,有隐沦之证,并间关入塞之始,自此《经》当求实致也。河水重源,又发于西塞之外,出于积石之山。《山海经》曰:积石之山,其下有石门,河水冒以西南流。是山也,万物无不有。《禹贡》所谓导河自积石也。山在西羌之中,烧当所居也。延熹二年,西羌烧当犯塞,护羌校尉段颎讨之,追出塞,至积石山,斩首而还。司马彪曰:西羌者,自析支以西滨于河首,左右居也。
河自蒲昌,有隐沦之证:章巽先生在《论河水重源说的产生》一文中指出:河水重源是我国古代地理上一件著名的公案。所谓重源,大略就是,*河的上源出自远方的西域,先流入盐泽(即蒲昌海,今*罗布泊),然后从地下伏流,直至积石山(今青海省东部),再冒出地面,东流而为*河。我们今天都知道*河真正的河源是青海省中部的古宗列渠,它在积石山之西,而和罗布泊并没有甚么关连。所以古代所盛传的河水重源并不合于事实。但是此说流传了二千余年之久,当清代康熙和乾隆时,本来早已找到真正的河源了,而官修诸书如《河源祀略》(乾隆四十七年撰)、《大清一统志》(道光二十二年重修)等,仍还要把西域河源伏流重发的传说牵连附会,能载进去,也可说这一传统的势力之大了。(章巽,)
积石之山,《地图集》所示亦大致如今青海省阿尼玛卿山。但赵逵夫在《积石与大禹导河事迹再考》一文中认为:“根据当时的生产工具及道路交通等基础条件,无论是治河还是进行考察,也都不可能远至今青海之地。所以,《禹贡》所言“导河积石”的“积石”,应指今临夏的积石山。[15]
河水屈而东北流,迳析支之地,是为河曲矣。应劭曰:《禹贡》析支,属雍州,在河关之西。东去河关千余里,羌人所居,谓之河曲羌也。东北历敦煌、酒泉、张掖南。应劭《地理风俗记》曰:敦煌酒泉,其水若酒味故也。张掖,言张国臂掖以威羌狄。《说文》曰:郡制:天子地方千里,分为百县,县有四郡。故《春秋传》曰:上大夫县,下大夫郡。至秦始置三十六郡以监县矣。从邑,君声。《释名》曰:郡,群也,人所群聚也。*义仲《十三州记》曰:郡之言君也,改公侯之封而言君者,至尊也。郡守专权,君臣之礼弥崇。今郡字君在其左,邑在其右,君为元首,邑以载民,故取名于君,谓之郡。《汉官》曰:秦用李斯议,分天下为三十六郡。凡郡:或以列国,陈、鲁、齐、吴是也。或以旧邑,长沙、丹阳是也。或以山陵,太山、山阳是也。或以川原,西河、河东是也。或以所出,金城,城下得金,酒泉,泉味如酒,豫章,樟树生庭,雁门,雁之所育,是也。或以号令,禹合诸侯,大计东冶之山,因名会稽,是也。河迳其南,而缠络远矣。河水自河曲又东,迳西海郡南,汉平帝时,王莽秉*,欲耀威德,以服远方,讽羌献西海之地,置西海郡,而筑五县焉。周海,亭燧相望。莽篡*纷乱,郡亦弃废。
析支河曲:日本藏学者佐藤长将*河自扎陵、鄂陵两湖到兰州这一“S”形流程分为四段,即两湖至唐克为第一段,唐克至曲沟(龙羊峡附近)为第二、三段,曲沟至兰州为第四段,而他认为:“析支河曲在*河第三段,即兴海县的唐乃亥至共和县的曲沟间地区[16]”;当地学者张庆友实地踏探后认为:“析支河曲之具体方位在东径度至度10分,北纬33度20分至34度30分之间,即今青海门堂至河南蒙旗县泽曲河一带广大蒙藏地区(它包括今久治、阿坝、若尔盖、玛曲、碌曲、夏河、河南、泽库等县)[17]。若按注文“河水屈而东北流,迳析支之地,是为河曲矣”的方位描述结合百度地图作方位校验,本文以为析支河曲的范围大致为兴海县的唐乃亥至龙羊峡北端,此段*河符合“河水屈而东北流,迳析支之地,是为河曲矣”的注文描述,且之后的流向又符合“河水自河曲又东,迳西海郡南”,故佐藤氏所论是大致正确的。
西海郡,年考古工作人员在海晏县所处的青海湖东北金银滩上发现了一个呈三角形的古城遗址以后又在城内掘出一座“西海郡虎符”石匾和上有“西海安定元兴元年作当”铭文的瓦当,从虎符石匾基座正面的阴刻铭文“西海郡始建国工河南”可以证明这座城堡便是西汉和新莽时期西海郡郡址龙夷城遗址。年7月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安志敏副研究员曾到这里实地考察,城址保存的比较完整,城东西长米,南北宽60米,城墙残高4米,四门尚能隐约可见,在城内采集到了西汉和新莽时期的五株、货布、货泉、大泉五十等钱币和陶范等。[18]
图表1析支河曲与西海郡
河水又东迳允川而历大榆、小榆谷北,羌迷唐钟存所居也。永元五年,贯友代聂尚为护羌校尉,攻迷唐,斩获八百余级,收其熟麦数万斛,于逢留河上筑城以盛麦,且作大航于河峡,作桥渡兵,迷唐遂远依河曲。永元九年,迷唐复与钟存东寇而还。十年,竭者王信、耿谭西击迷唐,降之,诏听还大小榆谷。迷唐以汉造河桥,兵来无时,故地不可居,复叛居河曲,与羌为雠,种人与官兵击之允川,去迷唐数十里营止,遣轻兵挑战,因引还,迷唐追之,至营,因战,迷唐败走,于是西海及大、小榆谷无复聚落。隃糜相曹凤上言:建武以来,西戎数犯法,常从烧当种起。所以然者,以其居大、小榆谷,土地肥美,又近塞内,与诸种相傍,南得钟存,以广其众。北阻大河,因以为固,又有西海鱼监之利,缘山滨河以广田畜,故能疆大,常雄诸种。今*援沮坏,亲属离叛,其余胜兵不过数百,宜及此时,建复西海郡县,规固二榆,广设屯田,隔塞羌胡交关之路,殖谷富边,省输转之役。上拜凤为金城西部都尉,遂开屯田二十七部。列屯夹河,与建威相首尾。后羌反,遂能。按段国《沙州记》:吐谷浑于河上作桥,谓之河厉。长一百五十步,两岸累石作基陛,节节相次,大木从横,更相镇压。两边俱平,相去三丈,并大材,以板横次之,施钧栏,甚严饰;桥在清水川东也。
大、小榆谷,刘满在《西北*河古渡考(一)》一文中按《后汉书·邓训传》李贤注说:大、小榆谷者,“两谷名也”认为:大、小榆谷作为地域名,指的是贵南县的西北地区,即茫拉河、沙沟(河)两河河谷及其与*河交会的沿河地区;作为“两谷名”,指的是今贵南县境的茫拉河河谷和沙沟(河)河谷。从流程和流域面积来看,大榆谷当为流程较长、流域面积较大的茫拉河,小榆谷当为沙沟河[5][19]。
河厉,刘满以为吐谷浑在大、小榆谷北、贯友修建河桥的地方,即今龙羊峡大坝之西的西上峡口上,也建了一座桥,名为河厉。据《水经注》记载…….这是一座完全用木料搭建的悬臂式木梁桥。桥身是用粗大的园木“节节相次”,互相镇压、叠架而成的。我国*河上的古桥大多数为浮桥,而用木材为梁,架构河桥,尚属首次,这是*河桥梁史上的一大创举。从《水经注》所记情况来看,河厉的桥身与今甘肃榆中县兴隆山的云龙桥、渭源县清源镇渭河上的灞陵桥相类似,不同的是这两座桥上建有廊,是廊桥,而河厉的桥面上是没有廊的。另外,这两座桥的桥面是弧形的,而河厉的桥面的两边是平的[20]。
△又东过陇西河关县北,洮水从东南来流注之。
河水右迳沙州北。段国曰:浇河西南一百七十里有*沙。沙,南北一百二十里,东西七十里。西极大杨川,望*沙,犹若人委乾糒于地,都不生草木,荡然*沙,周回数百里,沙州于是取号焉。
大杨川、沙,地望如下百度地图所示:
图表1沙,南北一百二十里,东西七十里
《地理志》曰:汉宣帝神爵二年,置河关县,盖取河之关塞也。《风俗通》曰:百里曰同,总名为县。县,玄也,首也,从系倒{巛百},举首易偏矣。言当玄静,平徭役也。《释名》又曰:县,县也县于郡矣。*义仲《十三州记》曰:县,弦也。弦以贞直,言下体之居,邻民之位。不轻其誓,施绳用法,不曲如弦。弦声近县,故以取名,今系字在半也。汉高帝六年,令天下县邑城。张晏曰:令各自筑其城也。
陈新海在《汉河关县地望考》一文中,认为汉河关县地望位于“大河家说与贵德说”均不能成立;他通过对《水经注》的相关考证,认为河关县应在*河南岸、洗水西岸之赤岸附近[21]。但陈文未见有相关考古发掘报告支撑,故本文姑且存疑。
河水又东北流,入西平郡界,左合二川,南流入河,又东北,济川水注之。水西南出滥渎,东北流入大谷,谓之大谷水。北迳浇河城西南,北流注于河。河水又东,迳浇河故城北,有二城,东西角倚,东北去西平二百二十里。宋少帝景平中,拜吐谷浑阿豺为安西将*浇河公,即此城也。
浇河城,按《青海省文物地图集》疑即今黑古城城址,位于贵德县河西乡先锋三村四社东北,分内外两座城,内城方形,边长米,外城仅存部分墙体,夯土筑。内城夯筑,高9米,基宽8米,夯层厚12厘米,夯层内夹圆木,西向开门,外有瓮城门。城墙四角有敌楼土墙,高5米;疑为汉河关县地,东晋南北朝时期的浇河城、廓州城,唐宋时期的积石*城[22]。
西平,今西宁市[23]。
大谷水,按黑古城城址为浇河城推析,应即今莫曲沟河。
河水又东北,迳*川城。河水又东,迳石城南,左合北谷水,昔段颎击羌于石城,投河坠坑而死者八百余人,即于此也。河水又东北迳*河城南,西北去西平二百一十七里。
*川城,有学者认为即今位于马克唐镇雅毛村东的*沙戍古城,但从流向考析*沙戍古城位于河水西南流经处,不符合注文“河水又东北,迳*川城”的描述。故按注文比对《青海省文物地图集》,颇疑夸乃海城址为*川城,石城即下庄城址。
而按注文“河水又东北迳*河城南,西北去西平二百一十七里”的方位及距离描述结合文物地图集综合考量疑*河城应群科城址[24]。不过夸乃海城址、下庄城址等断代均较模糊[25],尚待进一步的考古发掘报告支撑。
河水又东北,迳广违城北,右合乌头川水。水发远川,引纳支津,北迳城东,而北流注于河。
广违城,按上述*川城、石城、*河城等古城的次序,按刘满考证的乌头川水为隆务河考量,广违城应即今*沙戍古城[26];但此段*河的流向为西南流而非注文所说的东北,故按注文结合文物地图考量则本文以为广违城应为古什群城址。(备注:古什群城址位于循化撒拉族自治县查汗都斯乡赞卜呼村西,分南北两城,南城不规则形,无北城墙,长米;北城不规则形,东南西三墙共长米,墙夯筑,建于*河峡口南岸的山上,两城之间有条洪水沟相隔)。按此乌头川水未必如刘满所说是隆务河而应当是古什群城址西的那条河流。
河水又东迳邯川城南。城之左右,历谷有二水,导自北山,南迳邯亭,注于河。
乌头川水,刘满认为杨守敬援引董祐诚说以为临津城等在今循化县积石镇西北及化隆县巴燕镇附近的观点[27]是错误的………因为《水经注》在记载了乌头川水之后,才记载了邯川城、临津城等地名。他认为乌头川水即今隆务河,邯川城即今*河北岸、化隆县南的甘都镇[28]。但乌头川水是隆务河的这一观点值得商榷,本文按广违城为古什群城址考量乌头川水应当是古什群城址西的那条较大河流。
河水又东,临津溪水注之,水自南山,北迳临津城西,而北流注于河。河水又东,迳临津城北,白土城南。《十三州志》曰:左南津西六十里,有白土城。城在大河之北,而为缘河济渡之处。魏凉州刺史郭淮破羌遮塞于白土,即此处矣。河水又东,左会白土川水。水出白土城西北岭下,东南流迳白土城北,又东南注于河。
临津溪水,刘满以为即今大河家谷水;白土城在民和鲍家沙湾;临津城和白土城是夹*河而南北相望的两座古城[29]。
河水又东北会两川,右合二水,参差夹岸,连壤负险相望,河北有层山,山甚灵秀。山峰之上,立石数百丈,亭亭桀竖。竞热争高,远望,若攒图之托霄上。其下层岩峭举,壁岸无阶。悬岩之中,多石室焉。室中若有积卷矣,而世士罕有津逮者因谓之积书岩。岩堂之内,每时见神人往还矣。盖鸿衣羽裳之士,练精饵食之夫耳,俗人不悟其仙者,乃谓之神*。彼羌目*曰唐述,复因名之为唐述山,指其堂密之居,谓之唐述窟。其怀道宗玄之士,皮冠净发之徒,亦往栖托焉。故《秦州记》曰:河峡崖傍有二窟:一曰唐述窟,高四十丈。西二里有时亮窟,高百丈,广二十丈,深三十丈,藏古书五卷,亮,南安人也。下封有水,导自是山,溪水南注河,谓之唐述水。
注文“藏古书五卷”中的“卷”合校本曰“笥”;杨守敬按前文“室中若有积卷矣”等考量应为“卷”。
“河北有层山,山甚灵秀。山峰之上,立石数百丈,亭亭桀竖。竞热争高,远望,若攒图之托霄上。其下层岩峭举,壁岸无阶”描述的是今炳灵石林的风光。
炳灵石林是新生代早期的白垩纪紫红色细砂岩堆积而成的丹霞地貌。它的形成是地质运动和风化剥蚀长期作用的结果,在数百万年前,这里是一个很大的湖泊,后期由于地壳运动,湖床被抬升,于是松软的湖床在上升过程中崩塌,形成了许多原始石林,后来受喜马拉雅造山运动影响,这里又再次被抬升,在岩层抬升过程中由于地质构造内动力及各种外力因素的反复作用,形成今天我们所见到的顶平、身陡、麓缓的方山、石墙、石峰、石柱等千姿百态的石林地貌。
上述注文反映了炳灵寺早期依托天然石窟进行宗教活动的情形,记载了唐述山唐述窟得名的缘由,以及小积石山洞窟藏书的古老传说。也最早描述了炳灵寺的地理环境及石林的瑰丽风光。
按注文当地的羌人称*为唐述,称山为唐述山,石窟为唐述窟,但《太平御览》则云:唐述、时亮皆古之孝行士也;因为唐述山的名称还见于其他多种籍典的记载,唐述窟位于唐述山中是由羌语演变而来近乎情理;从《水经注》文意上看唐述窟不仅本身是一个高四十丈的洞窟而且还兼有对该窟群泛称的涵意,而时亮窟则无这种涵意,却指的是一个窟。
《秦川记》已是古佚书,近人冯国瑞撰有《秦州记》(即《王氏合校水经注》中的《秦川记)辑补一书,该书为宋(南朝)南郡王从事郭仲产著,它的成书年代约在五世纪上半叶,书中载有义熙(一年)中西秦乞伏氏建桥之事可见成书年代是在此后;……这次清理工作为进一步探索历史上知名的唐述窟和时亮窟这两个早期洞窟提供了新的线索和实物资料;所以被作为晚期道教洞窟而废弃的老君洞,应该得到应有的重视和保护[30]。
下封,按注疏本下封即下邽也。(备注:下封约北魏时改名为下邽)
河水又东得野亭南,又东北流历研川,谓之研川水。又东北注于河,谓之野城口。
河水又东历凤林北。凤林,山名也,五峦俱峙。耆彦云:昔有凤乌飞游五峰,故山有斯目矣。《秦州记》曰:枹罕原北有凤林川,川中则*河东流也。
刘满认为依《水经注》所记,凤林山和凤林川位于研川水流入*河之后,在漓水流入*河之前,正当两条水流入*河的河口之间。已知研川水是积石山县境*河的支流银川河,漓水为今*河支流大夏河,因此凤林川就是这两条河入河口间的河谷盆地,这里河谷宽阔,*河流经其中。凤林山就在这两条河入河口之间的*河南岸,或者说就在原唵哥集和原莲花城之间的*河南岸,其地大致就在今临夏县莲化乡境内[31]。但从百度地图鸟瞰古凤林川北部已多为刘家峡水库所湮。
凤林山,刘满援引《甘肃省临夏县地名资料汇编》莲花公社(今莲花乡)概况的相关记载:“社境西南有五女山,因山有五峰,故名。山上有公社属林场一所,营林面积二千九百八十亩。地势高峻,绿树成林,登高北望,刘家峡水库碧波万顷,尽收眼底,常有游人游览。五女山有五座山峰,海拔2l47米,位于今莲花乡西南、银川河东岸,北临刘家峡水库。在刘家峡水库建成蓄水前后,五女山是这里惟一面对*河的高山,是今莲花乡滨河地带惟一的高山”认为“五峦俱峙”的凤林山即今莲花乡境内的五女山[32]。
河水又东,与漓水合,水导源塞外羌中。故《地理志》曰:其水出西塞外,东北流,历野虏中迳消铜城西。又东北迳列河城东,考《地说》无目,盖出自戎方矣。左合列水。水出西北溪,东北流,迳列城北,右入漓水,城居二水之会也。
漓水,即今*河支流大夏河。
消铜城,佐藤长推测下哈家河流经的仁多麻寺所在地是消铜城,但尚缺乏相关的考古发掘报告支撑。
列河城,具体位置不详,佐藤长认为《水经注抄》把列河城拟定为《通鉴》(卷一一九)上的列浑城,把列河城拟定为《通鉴》(卷一一九)上的列浑城是错误的。
漓水又北,迳可石孤城西,西戎之名也。又东北,左合黑城溪水。水出西北山下,东南流迳黑城南。又东南,枝水左出焉。又东南,入漓水。
佐腾长从可石孤的发音判断认为可石孤城当在哈家伊格尔宁寺所在地,佐腾指出因为下哈家流经该寺以北,所以考虑其北方对岸就是可家伊格尔城(可石孤城),可石孤是西戎名称,与现在可石近旁游牧的哈家族名字相一致,可石孤即可家伊格尔,意为这一部族的帐篷地或集聚地,河流的方向在此几乎是由东而西与“又北”的说明一致。[33]
按注文“黑城溪水。水出西北山下,东南流迳黑城南。又东南,枝水左出焉。又东南,入漓水”比对甘肃省地图;颇疑黑城即夏河县甘加乡东的八角城古城。(八角城位于夏河县甘加滩东部央曲河和央拉河交汇的台地上,海拔2米。城西是广阔的甘加草原,海拔米的达里加山位于城池正北。中国古代的城池,大多是正方形。而八角城的形状十分独特,为空心十字形,有八个角。整个城垣由土和沙石分层夯筑而成,高6—13米,城墙底宽11—13米,包括内城和外郭两层城墙。内城周长米,占地面积平方米。内城空心十字的八角突出,每个角的外侧被截成缓和的钝角,形成了16个外角和20个面。每个外角上建有突出的马面,或称墩台,所有城墙之下都处在墩台上守兵的弓弩射程之内。内城北侧依山无门,只在南面开设城门,东西两侧各置一“S”形的弯曲夹道,仅容得下单骑通过,手持长矛的士兵也只能竖起武器方能进入。城墙外围挖有护城壕,从西城经南门至东城筑有外郭,南门外建有外城。内城和外郭之间由护城河隔开,从城北引央拉河水从东西两侧环绕全城,在城南汇合流入央曲河。[34])
黑城溪水,若黑城为八角古城[35]则黑城溪水当为央曲河。
漓水又东北,迳榆城东,榆城溪水注之。水出素和细越西北山下,东南流,迳细越川,夷俗乡名也,又东南出狄周峡,东南右合黑城溪之枝津。津水上承溪水,东北迳黑城东,东北注之榆溪。又东南,迳榆城南,东北注漓水。
漓水又东北,迳石门口。山高险绝,对岸若门,故峡得阙名矣,疑即皋兰山门也。汉武帝元狩三年,骠骑霍去病出陇西,至皋兰,谓是山之关塞也。应劭《汉书音义》曰:皋兰在陇西白石县,塞外,河名也。孟康曰:山关名也。今是山去河不远,故论者疑目河山之间矣。漓水又东北,皋兰山水自山左右翼注漓水。
佐腾长认为石门口在下哈家河河口以南,洒宿马附近……《水经注》把特隆寺以上的桑曲称皋兰山水做为支流对待,而把发源于特隆寺东南仁多麻寺附近在特隆寺汇合桑曲的一大支流当做漓水主流;这大概是郦道元没有掌握关于桑曲有一个长大上游这一情况,而把来自仁多麻寺方面的支流误以为主流了[36]。
漓水又东,白石川水注之,水出县西北山下,东南流,枝津东注焉。白石川水又南,迳白石城西,而注漓水。
漓水又东迳白石县故城南。王莽更曰顺砾。阚骃曰:白石县在狄道西北二百八十五里,漓水迳其北。今漓水迳其南,而不出其北也。漓水又东,迳白石山北,应劭曰:白石山在东。罗溪水注之;水出西南山下,东入漓水。
白石县故城,冯绳武在《河州*区城关考》一文中认为:白石汉城位置,可能是扫帚沟南古城山北麓的小古城,“图集”注记也在此,而图表”注记在非农区的拉卜楞,欠妥[37]。但这一论证与注文“今漓水迳其南,而不出其北也”的方位描述相悖,故白石县故城地望本文姑且存疑。
漓水又东,左合罕幵南溪之,水出罕幵西,东南流迳罕幵南,注之。《十三州志》曰:广大阪在枹罕西北,罕幵在焉。昔慕容吐谷浑自燕历阴山西驰,而创居于此。
罕开南溪水,佐腾长认为是河口在天树底村对岸的无名小河;广大阪就是大力加高原。[38]
漓水又东,迳枹罕县故城南。应劭曰:故罕羌侯邑也。《十三州志》曰:枹罕县在郡西二百一十里,漓水在城南门前东过也。漓水又东北,故城川水注之。水有二源:南源出西南山下,东北流,迳金纽大岭北,又东北,迳一故城南,又东北,与北水会。北源自西南迳故城北,右入南水,乱流东北,注漓水。漓水又东北,左合白石川之枝津水,上承白石川,东迳白石城北,又东绝罕幵溪,又东迳枹罕城南,又东入漓水。漓水又东北出峡,北流注于河。《地理志》曰:漓水出白石县西塞外,东至枹罕入河。
枹罕,学界多认为秦代的枹罕故城在今临夏市西南20公里的双城;哪里不仅出土有汉瓦片,而且有秦瓦及菱形纹战国瓦片,证明《元和郡县志》河州枹罕县下‘故罕羌侯邑,秦灭为县,后遂因之’的记载是可靠的[39]。
但亦有学者认为汉枹罕县治所后来则迁徙到了今临夏县新集乡古城。马效融在《河州史话》中认为:“汉代分置新县时,以原枹罕县滨白石河,改称白石县(在双城小古城,一说在麻当,王莽更日顺砾),把枹罕县移到今临夏县新集乡古城地方。这里有城池遗址,呈方形,每边长米左右,四面各有城门遗迹。”[马效融:《河州史话》,载《临夏文史资料选辑》第八辑,第11页]
河水又迳左南城南。《十三州志》曰:石城西一百四十里,有左南城者也,津亦取名焉。
刘满、关楠楠等认为陶保廉、邓隆、冯国瑞、赵仁魁、康玲、刘满诸先生关于左南城(左南津)位置的考订是正确的,左南城(左南津)应该位于漓水(今大夏水)人河口以东、洮水入河口以西,永靖县原白塔寺川;左南桥则位于永靖县原白塔寺西、红崖子村西北的*河上[10]。
大河又东,迳赤岸北即河夹岸也。《秦州记》曰:枹罕有河夹岸,岸广四十丈。义熙中,乞佛于此河上作飞桥,桥高五十丈,三年乃就。
赤岸与飞桥,刘满、关楠楠在《左南城位置考辨》一文中对赤岸作了较为周祥的论证:“赤岸是一片红色的山地,西起左南城南的*河南岸,东到飞桥所在地南的河夹岸;飞桥所在的河夹岸,是两岸山岩陡峭、中间是狭窄高深的*河峡谷,飞桥就建在河夹岸的高山之巅。这是飞桥所在地河夹岸的地形特征”;因为河夹岸的这一地形特征,飞桥才能自古及今是*河上最高的桥梁;赤岸是*河南的红色的山崖,这是赤岸一地的景观特征;左南城位于平坦的*河河川地上,它的南面是赤岸,它与飞桥的距离是15里[11][40]”。
图表2赤岸乞伏飞桥遗址处(摘自网络)
备注:本文系初稿;摘自:《第四届凉州文化论坛《武威汉简集释》图书首发式暨“简”述中国学术交流研讨会论文集》页-。拙作粗疏,望有识之士不吝指正。
[2]李正宇:《敦薨之山”、“敦薨之水”地望考——兼论“敦薨”即“敦煌”》,《敦煌研究》年3期
[3]李正宇:《敦薨之山”、“敦薨之水”地望考——兼论“敦薨”即“敦煌”》,《敦煌研究》年3期
[4]陈跃:《汉匈关系视野下的汉朝经略焉耆》,《昆明学院学报》,年第1期,页21~26
[5]林梅村李*:《乌禅幕东迁天山考——兼论公元前2~1世纪匈奴在西域的遗迹》,《西域研究》年第4期
[6]林梅村李*:《乌禅幕东迁天山考——兼论公元前2~1世纪匈奴在西域的遗迹》,《西域研究》年第4期
[7]林梅村李*:《乌禅幕东迁天山考——兼论公元前2~1世纪匈奴在西域的遗迹》,《西域研究》年第4期
[8]林梅村:《考古学视野下的两域都护府今址研究》,《历史研究》,年06期
[9]《斯坦因西域考古记》向达译,上海书局,年
[10]《罗布泊发现神秘新古城遗址规模仅次于楼兰(图)》,新华网,年月8日
[11]央广网罗布泊3月30日消息:《*罗布泊考古发现汉晋古城》
[12]肖小勇:《楼兰鄯善考古研究综述》,《西域研究》,6年第4期,第89页
[13]l(俄)普尔热瓦尔斯基著,*健民译.走向罗布泊.鸟鲁木齐:*人民出版社,.页一
[14]樊自立.塔里木盆地绿洲形成与演变.地理学报,,48(5):-
[15]赵逵夫:《积石与大禹导河事迹再考》,《兰州学刊》年第4期,第5页
[16]佐藤长:《唐代*河上游诸城塞一关于河西九曲之地》,梁今知译,,青海博物馆铅印本。
[17]张庆友:《析支河曲之地望考略》,《青海社会科学》,第1期,第-页
[18]安志敏:《青海古代文化》,《考古》,年第7期。
[19]刘满:《西北*河古渡考(一)》,《敦煌学辑刊》,5年第1期,第页。
[20]刘满:《西北*河古渡考(一)》,《敦煌学辑刊》,5年第1期,第页
[21]陈新海:《汉河关县地望考》,《中国历史地理论丛》,年6月30日,第页
[22]青海省文化厅:《中国文物地图集.青海卷》,中国地图出版社,年1月,第页
[23]青海省文化厅:《中国文物地图集.青海卷》,中国地图出版社,年1月,第26页
[24]青海省文化厅:《中国文物地图集.青海卷》,中国地图出版社,年1月,第页
[25]青海省文化厅:《中国文物地图集.青海卷》,中国地图出版社,年1月,第页
[26]青海省文化厅:《中国文物地图集.青海卷》,中国地图出版社,年1月,第页
[27]杨守敬《水经注疏》卷2,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年6月,第~页:临津城“当在今循化厅西北土司境”,临津溪水“当在今循化厅西”,白土城“当近今巴燕戎格厅治”,白土川水“当近今巴燕戎格厅治”。
[28]刘满:《西北*河古渡考(二)》,《敦煌学辑刊》,5年第4期,第页
[29]陈新海:《汉河关县地望考》,《中国历史地理论丛》,年6月30日,第页
[30]张宝玺、李现王、万青:《炳灵寺石窟老君洞北魏壁画清理简报》,《考古》第八期,-08-25,第页
[31]刘满:《西北*河古渡考(二)》,《敦煌学辑刊》,5年第4期,第页
[32]刘满:《西北*河古渡考(二)》,《敦煌学辑刊》,5年第4期,第页
[33]佐腾长(著),梁今知(译):《大夏河流域的历史地理考察——以水经注的记述为中心》,《青海民族学院学报》,(2):28-36
[34]宋晖:《八角古城--遗落在丝绸之路上的城池》,《中国国家地理》,9年第11期,
[35]宋晖:《八角古城--遗落在丝绸之路上的城池》,《中国国家地理》,9年第11期,
[36]佐腾长(著),梁今知(译):《大夏河流域的历史地理考察——以水经注的记述为中心》,《青海民族学院学报》,(2):28-36
[37]冯绳武:《河州*区城关考》,《兰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年(18)1,第页
[38]佐腾长(著),梁今知(译):《大夏河流域的历史地理考察——以水经注的记述为中心》,《青海民族学院学报》,(2):28-36
[39]郭厚安陈守忠主编《甘肃古代史》,兰州大学出版社,年9月第1版,第——页。
[40]刘满、关楠楠:《左南城位置考辨》,《敦煌学辑刊》,年第11期,第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