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吴建远,丹阳市吕城中学语文老师
导墅者,导向蒋干之别墅(蒋墅)也。相传“十里三丞相、九里六尚书”。本文说一说
百年老街
古老的鹤溪河畔,至今保存着始建于清代中叶的导墅老街。一条绵延1公里的青石板路,见证着余年的岁月沧桑。当年街市书场、酒肆的繁华与喧闹,早已销声匿迹,一家紧闭的茶馆的斑驳的楹联,依稀透露着尘封的历史:
鹤溪数胜地;龙井称名茶:群贤乐园。
蜿蜒向前的老街上,仍可觅见“鲁殿灵光”,那是几幢青砖黛瓦、石槛木窗的2进2层旧楼。一幢,门梁上石灰脱落,裸露出芦扉。一幢,首进封火墙巍然兀立。一幢,当街阁楼之下,弄堂穿墙而过;后一进的大山墙,保存完好,墙面遍布起加固作用的铆钉,墙中央,开有一扇6角形玻璃窗,其上,垒一方小窗檐。独特的造型,我们只在同为明清民居的新桥“九十九间半”见过。
街西,悠然吃瓜的白发老太,答我们道:“青石板路后来重建?一直如此。”街东文物保护碑前,天真烂漫的女童,正嬉戏玩乐。
沧桑老街,幽幽岁月。
大哉匡子
老家邻镇蒋墅的笔者,与革命家、教育家匡亚明先生是远亲。父亲曾告,匡老是我祖父的表兄弟。当年,其弟塾师匡才玉,每年走亲戚即到我家。上世纪末,担任村干部的父亲,还从才玉老处,获赠匡老著书《孔子评传》。
匡蒋路与6号公路交汇处的匡村,是匡老故里。
早先,故居破败尚存,其中2间,屋瓦坍塌,屋内芳草萋萋。如今,已由匡老侄孙重建起亮堂堂的新居,洁白的主楼外墙瓷砖,宽敞的水泥地面的大院子,锃亮的铝合金院门,正对柏油路面的6号公路:好一幅宜居乡村的美丽画卷。
得知我们是寻访、瞻仰匡老故居的,女主人找出珍藏的匡老夫人丁莹茹教授题赠的《匡亚明纪念文集》(内夹匡老照片、《丹阳好女儿匡均》剪报),翻开,顺口念叨起我早就读过的奇闻:匡老参加革命,曾遭枪击,子弹从嘴里射进,穿过脖颈,却大难不死……
辞别匡氏后人,我们来到镇上的匡亚明小学。可惜周日校门紧闭,无法参观设在校内的匡亚明生平事迹展览室。大家在铁门外眺望匡老半身塑像,心怀崇敬与遗憾。又驱车抵达“爱伦家纺”对面的匡亚明广场(兼镇文体中心),瞻仰了匡老鎏金全身雕像:他身着西服,左手挟着厚厚的典籍,正行色匆匆地迈步在桃李芬芳的大学校园,平和温良,突显了一位学者型校长的儒雅气质。忽然,广场上眼尖的孩子叫喊道:“快看,一只小鸟在匡亚明头上!”匡老在导墅,早已成为妇孺皆知的重要文化元素,融入了百姓生活。
“百度”后梳理出匡老生平线索:书香门第;革命生涯;教育名家;当代伯乐;著作等身……其晚年担任国家古籍整理出版规划小组组长,主持编撰的“从孔子到孙中山”的多位《中国思想家评传丛书》,被誉为“20世纪中国规模最大的思想文化工程”。
目睹网上搜索到的,匡老“文革”期间颈悬“打倒……分子匡亚明”的大块牌子、被“造反派”摁下已谢顶的头颅挨批斗的照片,我伤感,但也明了:匡老“战争时期,4次被捕,受尽酷刑,坚贞不屈”,“文革”岂压得倒他?又想:孔子周游列国,屡屡碰壁,曾“穷乎陈蔡之间,藜羹不斟,七日不尝粒”,然困而不倒,晚年教书育人,整理典籍传世。匡老与之何其相似,身为文人而意志如钢,投身教育而成泰斗,晚年著述乃再铸辉煌。
当代孔子,大哉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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