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都是我的朋友,为我解闷、解惑,和我融洽地做着心灵上的款谈,逗出我的泪与笑,激发我的爱与恨。”
小时候,书于我的概念就是小人书和教科书。
教科书,每日老师授课必讲,于是每日必翻,是一种机械性的“读”,然不得不下苦功夫读。虽“读”得不快乐,但每每取得好成绩,还是能乐在其中。
阿拉伯数字充斥的数学书最能引起我的兴趣,一个个蝌蚪似的符号总是让我产生无限的遐想。1斤糖、2斤桃子……我似乎尝到了那甜得发苦,却依然让我心心念念的冰糖块;似乎看到挑着担子,满村吆喝“一斤麦子换一斤桃子”的农民阿伯;似乎听到自己咬着脆生生的桃子发出的咂嘴声。甲、乙两地相距5千米,小明和小华分别从甲乙两地相向而行,甲每小时行进的速度是乙的1.5倍……这些表述和数字在我面前幻化成真实的场景,在完成数学计算后,我和同伴相约把这当作游戏去行进,用脚步去测量,用心灵去感受。此时,他们再不是枯燥乏味的数字,而是一个个富有生命、充满活力的精灵,我徜徉期间,与他们嬉戏玩耍,自是别有一番乐趣。由于喜欢,也是认真,数学一直名列前茅,最终是赢得班主任嘉奖了两本《数学附加题集》,从此对数学类书更是情有独钟。
小人书,似乎是我们那个年代的孩子唯一的课外书,无需宣传,早已在同学间来回传阅,入手的时间都是以课次计算的,不得不挤出一切时间阅读。流连于精彩的情节,总是偷偷地翻阅,午睡课沉醉其中,疑为无人之时,惊险处唏嘘有声,搞笑处痴痴傻笑,直至被老师收去才恍然惊觉。
文学书,对于小时候家境贫寒的农村女孩来说是奢侈品,因此没读过什么有营养的书。
初中毕业进城读书,有机会去逛逛新华书店、丹阳图书馆,穿梭在鳞次栉比,整齐划一的书架间,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也不知道自己该读什么书,徘徊书海中,就像一个适婚女孩在众多应征男孩中甄选合适相亲的对象,看到标注着“中外名著”字样的厚本本,怎么也喜欢不起来,总是敬而远之。原来读书这种事,也讲究一见钟情。手指拂过一行行的图书,眼光停落在一本本薄薄的《读者文摘》上,拿起一本随手翻了两页,竟然就喜欢上了,一篇篇短小却有内涵的文章正好就适合我这种无心读书的人。也是机缘巧合,自从自己成了班上的图书发行员,同学们订阅的各种书籍杂志都从自己手里经过,感兴趣的就向同学借来一读,印象最深的好像就是《演讲与口才》和《读者文摘》,后来我一直订阅,不间断。平时看到同学买的什么武侠小说、言情小说,也偶尔借来读之。慢慢地,自己读的书多起来,但很杂,正规的名著还是一本没读,知识这般浅陋,应是令人嗤之。
丹阳书城建成后,有时候得到一些购书券,就去挑选一些自己喜欢的书。我是一个凭感情读书的人,全靠自己的好恶去选择,“渊”“博”皆与我不沾边,也许没有文化也是一种快乐。直至不惑之年,经历人生诸多变故,内心无处释放,总想付诸文字倾诉一二。恰遇一批文学之友,欣然交往,为打发寂寥的时光,在他们的推荐和“强迫教育”下一年竟读了十几本书,当代经典小说居多,一番沉醉,方觉个中滋味,虽不至不眠不休,但确实沉迷。《活着》中福贵虽努力活着,但现实是复杂和残酷的,命运不可抗拒,生活充满酸甜苦辣,就算被时代裹挟得无法喘息,但依然得撑着勉强活下去。心绪随着书中情节跌宕起伏,随着书中人物悲喜于形,从文字中得到了一种灵*上的涵泳与自由自在,和一种被了解、被同情、被接纳的感受。
朋友推荐的书,大多一鼓作气读之,但依然有些好书不喜欢,《静静的顿河》只读了几十页,就一直静静地“睡”在床边;《列夫托尔斯泰文集》也只是粗粗浏览就泰然地束之高阁。
不为成功而读,只为读书而读,全凭兴之所至,一卷在手,悠游其间,这样读书,我喜欢。书,对我来说,是朋友,而不是严师。读书,对我来说,是谈心,而不是受教。享受与作者灵犀相通,莫逆于心的那点乐趣,抛开那些被迫为应付考试而“读”过的书之外,在这几年中,伴随着我的,大多是一些人世悲欢篇,文字不追求激荡,但却直逼人心,情感重得摧人心肝。故事娓娓道来,我成了这些书静静的倾听者。它们都是我的朋友,为我解闷、解惑,和我融洽地做着心灵上的款谈,逗出我的泪与笑,激发我的爱与恨。也使我在无形之中,对人生变化,多了一番会心,使我在那段暗淡的日子中坚持下来,摆脱了苦痛的牵绊,走出了人生的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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