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崔骏通讯员朱研摄影崔骏
年11月，搬至新址的丹阳市访仙镇卫生院有了另一个名称：医院访仙分院。挂牌当天，市政协副主席、市一院院长蒋鹏程曾解释过此举的初衷和目的：“深化医疗改革、推动分级诊疗更好落到实处的探索和尝试。努力把优质的医疗资源带到农村居民身边。”
如今，一年过去了，访仙分院的运营如何？医院与乡镇卫生院“牵手”后，双方输出了什么，又引入了什么？这种被定义为“紧密型医联体”的医疗资源合作模式，又给当地居民带去了什么？
这些问题的答案，也许就藏在当地居民的真实感受中。这种模式的合作，或许是医改试点城市能够给出的又一块医疗体制改革新模版。
早癌筛查：把疾患查出来，把认知“提”上去
对38岁的洪英和57岁的邱匀来说，她们对市一院访仙分院的认识，是从今年六七月份开始的。
“虽然我是访仙人，不过因为在常州上班，很少会来镇卫生院。对这里的印象，还是之前偶尔去原址时留下的。老实说，如果不是我婆婆告诉我有那个检查，我可能到现在还在因为年轻而忽视检查。”洪英这样讲述人生中的一次“重大考验”。
今年6月份，洪英接到婆婆的电话，说“访仙这边有一个针对女性的疾病筛查”，问她要不要抽空回来做一下。接到电话后，她并没太在意：“我才30多岁，觉得这些检查也就是针对中老年人的，我不会有这些情况，所以没参加第一批。”
可没过多久，婆婆的电话又来了，除了把免费检查、镇江专家来做等信息再强调一遍，还说了一个“新情况”：第一批检查的人里，有人查出来可能患有癌症。
这个消息让洪英多少有些警觉。联想到自己在去年7月份感觉下腹有过不适，她从常州赶回老家参加了筛查。结果，令她和全家震惊和畏惧：宫颈癌。
拿着活检报告，洪英仍然不愿相信，在询问了为她检查的市一院专家后，又医院找人咨询，得到的结果有一致性，也有不同：“两边专家都对肿瘤的性质有了比较明确的意见，医院认为很严重，需要尽快切除子宫，后续可能还有一些治疗，而镇江的专家则认为可以保全子宫，只将肿瘤摘除。”
医院的治疗方案，结合自家实际情况，洪英选择了在市一院手术。没过多久，她接受了手术，并在不长的时间里转回家门口的访仙分院继续观察。8月份，已经行动自如、面色红润的她，还特地给医生送来锦旗。
如今，经历过这次“人生起伏”的洪英，不敢再“仗着自己年轻”了：“我曾自以为了解一些健康知识，现在看来，太少了。手术后，我把过去从网上搜索健康知医院来当面问，医院组织的一些健康讲座。我经常和我老公说，健康不是还没生病，而是避免自认为身体很好，结果把小病拖成大病。”
洪英的经历也改变了全家人的就医选择：不再跑上几十公里去其他地方，电动车骑上几十分钟，就能在访医院专家。
日常诊疗：把专家引进来，把服务“升”上去
洪英和家人就医选择的改变，在访仙镇乃至附近的一些乡镇，是有一定普遍性的。包括邱匀在内，访仙分院已经成为他们就医的首选，医院专家会在固定时段来坐诊，而且如果遇到一些大病，从访仙分院与市一院建立的绿色通道走，会比自己去市一院挂号更快更便捷。
市一院访仙分院门诊大厅的一面墙上，挂着一幅写有市一院专家信息的简介，以及另一幅标注着周一至周六专家坐诊安排的具体时间表。几乎每位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患者或家属，都会用手机拍下它们。
对于这样的安排，访仙分院院长杨斌说：“这些平时在市里都一号难求的专家，能够花上半天功夫在乡镇坐诊，机会太难得，我们医院的人知道，专家离大家不远。”
“既然是分院，那来坐诊的专家当然得是年资长、经验足、水平高的。”市一院负责对接访仙分院的心内科副主任医师陶艾彬说，为了能给患者更多些安心，医院在调研分析了访仙镇当地多发疾病的类型后，引入的都是妇产、呼吸、心内、神内、内分泌和乳房外科等多个科室的7位“大咖”，“全是副主任医师职称以上的专家，其中多位是科室主任，还有比较繁重的教学科研任务，所以能固定时间坐诊，其实是专家们牺牲了许多业余时间才实现的。”
专家坐诊访仙分院有多吃香？杨斌举了一个例子：“吴晨光主任是省内分泌科的专家，只要来坐诊，前一天，所有的号肯定被预约完。我记得有一天，突然多了10多位从周边乡镇赶来的患者，因为没有预约，就只能加号。考虑到休息的原因，我们劝吴主任吃了午饭再看，但他没有同意，而是在下午1点多看完最后一位患者后，才端起反复热了两次的盒饭。”
专家的到来，拉高了访仙分院诊疗能力的“标尺”，为了更好地实现匹配，杨斌把目光投向了“本土医护人员医疗服务水平的提升”上。
“上任之初，我们就设定了补人才短板、办惠民实事、获社会认可、塑‘造血功能’的四大提升任务。如今，前三项工作，因为分院的建立，已经有了立竿见影的效果，那医院自身的‘造血功能’也应该搭上这次‘牵手’的快车。”杨斌说。
实际上，自去年11月市一院访仙分院挂牌以来，原访仙镇卫生院的医护人员中的大多数人，已经通过进修等方式走进过市一院的相关专科，学习了不少新技术，也医院医护服务的新要点。
全程干预：
把模块搭起来，把理念“植”进去
患者的双向转诊，医护人员的互动交流，是访仙镇卫生院加挂市一院访仙分院牌匾后的“人”的流动。用杨斌的话说，两院“牵手”后，还有许多仪器、设备的“物”的流动。
这些在医联体内部的互联互通，让高水平专家通过新技术直接服务乡村百姓的通道更短。但市一院副院长毛镇伟考虑更多的，是这种紧密型医联体构建的，旨在实现对乡村居民全生命周期予以健康干预的模块搭建和理念植入，以及这种“分院模式”被复制的可能性。
“合作之初我们就明确了方向，首先提高基层部分专病的诊疗水平，然后通过互联网平台的搭建，用远程会诊的方式实现更多专病专科的指导帮助，这些工作的目的，就是要强化分院自身专科诊疗的能力。”毛镇伟说。
于是，去年分院挂牌的同时，市一院已经比较成熟的消化道早癌防治中心分中心、创伤中心分中心、胸痛中心分中心和卒中中心分中心等专科中心模块，就已经在分院搭建起来，并且每周固定开展胃肠镜检查、息肉切除等手术，还在老年人常规体检及两癌筛查项目中，针对性地免费增加了甲状腺结节、动脉粥样斑块、下肢静脉曲张、疝气等筛查项目，继而根据检查结果考虑接续性的治疗。
而这些，又都被毛镇伟归纳到一个更高级的目标上来：“实现疾病救治和健康管理的全过程干预指导，做到既能更早一些发现疾病，又能更快一些治疗疾病，还能更久一些跟踪患者，更能更少一些发生疾病。”
这四个“更”，是市一院尝试让乡镇卫生院成为分院系统性考量，其内在逻辑恰与中华传统医学理念的“下医、中医、上医”吻合，毛镇伟认为，“这也符合医疗体制改革的大方向，全民健康的总要求”。
“从一年的实践看，我们尝试的这种紧密型医联体，在打破了人员、编制壁垒后，基本能够实现一体化管理体系，做到‘制度管理一把尺子’，继而通过防、查、治、访的全流程介入，让访仙分院服务范围内的居民可以实现‘非重大紧急疾患不出镇’的便捷救治目标，也就是当地居民口中‘三甲’医院就在身边的最高认可。”毛镇伟说。
（文中患者姓名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