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仙侠小说后,我重操旧业,开了一家平凡无奇的小饭馆。
也许是天意觉得饭馆不能只有厨师,所以我又遇到了三位帮手。
帮手一号是一位柔弱的盲眼美人,虽然看不见,但特别记仇。
于是我让他当了账房先生。
帮手二号是一位冷面热心的凡人剑客,虽然没有法力,但剑术高超。
所以我请她帮忙砍柴生火。
帮手三号是一条贪吃的小黑蛇,虽然脾气大,但会一点水系法术。
所以他成了饭馆的洗碗工。
后来,原著中的仙魔大战一触即发,我的小饭馆也受到了波及。
我打算歇业避难,问三位帮手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他们对视一眼,账房先生笑着取下我的包袱,砍柴人拔出长剑,洗碗工化出了龙角。
“既然掌柜的喜欢这里,那该走的,自然是他们。”
我穿越到了自己看过的仙侠虐文里。
出现在灰街时,我还举着锅铲,穿着我那可爱的跳跳虎睡衣。
把我扔过来的系统很急。
拯救世界?
谁?
我掂了掂自己手上的锅铲,有些迟疑:“我打宿傩?”
系统好像不愿意和二刺螈交流,只飞快地说完了自己的结束语。
系统音消失的同时,我空着的左手出现了一个灰扑扑的包袱。
里面有十两银子,还有一个低品质身份生成器。
我研究了一下,大概就是说,我可以选择一个符合世界观的普通身份。
比如我想拜入女主所在的天山剑派,这个东西就可以变成普通的弟子牌。
但更大的愿望就不可以了。
我皱眉站在原地和生成器大眼瞪小眼。
良久,久到已经有人注意到我,并悄悄拎着棍子靠近时,我终于按下了生成器。
一阵白光后,跳跳虎睡衣不见了。
我依旧拎着锅铲,却是穿着古装,站在了一家破落饭馆的后厨中。
……
三日后,灰街不起眼的角落里。
一家名叫“遏了么”的饭馆悄无声息地开业了。
我想过,以我大学八百米跑五分半的成绩,想在仙侠世界混出名头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生成了“饭馆老板”的身份,并心安理得地苟在了初始降落地。
拯救世界是英雄的事,卑微厨子只敢抱着锅铲瑟瑟发抖罢了。
万幸,即便到了修仙界,我的手艺依旧得到了广大顾客的认可。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灰街处于三不管地带,所以这里鱼龙混杂,人妖魔三族俱存。
一开始,还有人来我这个新开张的饭馆找碴,说弱者不配出现在灰街,让我滚出去。
但也不知道怎么,在吃过几次饭后,顾客们的态度莫名好了很多。
虽然依旧会有吃霸王餐的人,但找碴的却没有了。
遏了么逐渐成为灰街居民默认的食堂,不再门可罗雀。
我的厨艺得到认可,我当然很开心,但问题也随之而来——
我一个人显然快忙不过来了。
尤其是这群人想一出是一出。
有人三天两头不给钱,却会在某一天突然甩给我一把灵器抵债,这样一来我的账就更对不上了。
正当我打算写一份招聘告示贴在外面时,店里却来了一伙奇怪的客人。
他们不是灰街的常驻民,大概只是走南闯北找“商机”的散修。
几人要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一顿胡吃海喝后打算结账。
然后他们就看见了其他熟客奇葩的结账方式。
“两道菜要收一把中品灵器?!”
“一壶酒,一盘炖菜要用十尺鲛绡来换?”
“就算这菜里有灵力也……不对,菜里有灵力?!”
那几人惊恐至极地看向我,仿佛在看什么不出世的大魔头。
因为完全感知不到灵力,所以完全意识不到抵押物贵重程度的我:“?”
几个眼生的顾客对视一眼,用眼神交流着什么。
就在我以为他们也想赖账的时候,为首的那人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走到我面前,然后咧着黄牙讪笑了一下:
“老板,那个,我们弟兄几个可能没带够钱,你看能不能……”
我叹了口气:“不想给饭钱?”
但也没办法,谁让我打不过……
“不不不!虽然没带够钱,但我们有别的东西可以给您!您先看看再说!”
那人小心翼翼地把我带到后院,然后从自己的结界中,掏出了一个半人高的笼子。
“他是我们从汾河边捡到的,本来是想把他卖去柳风楼,以他的姿色定能换不少灵石……”
男人一把掀开笼子上的黑布。
“掌柜的身边看起来缺个体己人,若您不介意,我们想用他抵债。不知您意下如何?”
黑布落下,露出了歪倒其中,被折磨得只剩半条命的病美人。
他白纱覆眼,半边身子都染着血。
墨发被血水打湿,一缕一缕地黏在一起,一眼望上去,像是华美的仙鹤被锁链绑住困于笼中,但凡再受一丝不怀好意的外力冲撞,这只病鹤都会凄惨死去。
那个人贩子还在不停向我推销:“您别看他现在病恹恹的,只要喂点药,照样能用……”
用什么?我问你用什么?!
我强忍住报警的冲动:“行,我知道了。人留下,你们的饭钱不用付了。”
虽然我没有灵力,但幸好顾客们用来抵债的东西五花八门。
我从里面找出了几瓶写着“回春丹”“还魂丸”“大补药”的丹药,给病美人喂了下去。
倒也不是请不起医生。
可是整个灰街只有一家医馆,那个郎中是个专门研究毒药的魔修,他只杀人不看病。
于是救人这事只能我自己瞎蒙着来。
也许是长得好看的人运气都不错。
几瓶药喂下去,他身上的伤口几乎愈合了。
就是人一直没醒。
配上他红润的面色和姣好的外貌,看着像是个等待真爱之吻的睡美人。
可惜我不是王子,我只是个勤勤恳恳的做饭人。
看人没什么大事了,我重新开业,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力争把这几天歇业的钱全都赚回来。
甫一开张,饿绿了眼的顾客们直接冲了进来。
他们倒没问我这几天为何歇业,毕竟灰街的店铺时不时关门已经是常态了。
只是这些人今天都默契地选择了不赊账,有钱的砸钱,没钱的直接掏法宝。
“掌柜的,你出门在外,一定保护好自己啊!”
“就是啊,千万别伤到做饭的手。”
“要不你下次有仇人直接告诉我,我去帮你处理掉,什么人也配掌柜的你亲自动手。”
我:“?”
我:“啊?”
我忙得像只扑棱蛾子,一边翻着他们之前的旧账,一边在旁边的演算纸上算数。
这个鼎好像挺沉的,所以应该给大哥账上结余多少……
算不懂,根本算不懂。
我急,等着结账的客人也急,正想着要不先随便写个数时,我后背突然伸出一只白皙劲瘦的手。
“掌柜的,如果不介意的话,交给我吧。”
含笑的声音响起,我下意识回头,差点撞到青年的下巴。
他的双眼仍被白纱覆盖,却像是视力正常的普通人一样稳稳接住了我。
我犹豫了一下,把笔和账簿交给了他。
过分的美貌让大堂喧闹了好一阵。
“掌柜的果然不可貌相,你还金屋藏娇啊?”
“那我岂不是没希望了,我本来还想入赘呢?”
“滚吧滚吧,看你那熊样,掌柜的瞎了都看不上你。”
我没瞎,但真正视力有碍的人,却三两下翻完了账簿。
而后接过了面前大哥的抵押物。
“丹阳宗的聚灵鼎,算你五百上品灵石,抵完之前的饭钱,还结余四百三十灵石,给你记在账上了。”
大哥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小声嘀咕了句:“眼力这么好?”
什么宗什么鼎我完全没听明白。
我只知道他飞快地算完了所有人的账,而且这次没有一个顾客发出“掌柜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嘲笑。
也就是说他全算对了。
顾客走了,我沉默了。
青年合上账本,很有分寸地停在我身前半米处。
“掌柜的救了我的命,我只想报答掌柜一二,若有逾矩的地方,还望您见谅。”
“不逾矩不逾矩,”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身上的伤都没事了?”
青年微微歪头:“身上的伤快好全了。不过这双眼睛如今的确看不见东西,能视物只是靠着一些小手段而已。”
懂了,修真界独有的盲人再复明技术。
青年问我还有什么需要他做的吗。
我看了眼被他瞬间分好类的抵扣物,又想到我几乎等同于文盲的算账技术,我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
“朋友,你愿意脱下孔乙己的长袍,尝试一下高薪但不高贵的服务业吗?
“早十晚六,双休,包吃包住,月薪你自己看着定。”
遏了么有了第二位员工。
是一位漂亮且温柔,可惜眼盲的账房先生。
账房先生自称叫宋长善,他说自己全家都被歹人杀害,只剩他一人苟活。
半年前他终于报仇雪恨,只是被死到临头的仇人暗算,才会落到那群人贩子手中。
“若非掌柜的心善,现在的我恐怕已经落入魔窟了。”
那柳风楼是个小倌馆,对他而言的确算是魔窟。
我偷偷回忆了一下原著。
嗯,没有任何重要角色叫宋长善。
我又试探地问他的人生目标是什么。
如果员工理想和企业文化不匹配,可能也无法长久合作。
宋长善喝下最后一口菠菜汤,看起来心情好极了。
“人生目标?嗯……也没什么目标,像现在这样,每天都能和掌柜的坐下来吃顿饭就可以了。”
我激动地放下筷子,握住他的手上下晃动。
“知己,知己啊。”
谁说没人喜欢圣杯战争背景的美食番。
这不就让我碰到一个!
宋长善任由我拽着他,笑着问:“那谢掌柜的理想是什么?飞升成仙?追求长生?”
我摇头:“人人都说要飞升,但古往今来,真正飞升的又有几人呢?”
在我看过的原著中,飞升只是一场骗局,最后还是男女主以身献祭打倒反派,才换得世间安宁。
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仙人。
“我成不了仙,也不想成仙,我只想尝遍天下美食,再做出世上最好吃的菜。
“等到那一天,我虽然不是仙人,但全世界都会记住我的名字,遏了么将会成为三界第一的饭馆!”
三界第一饭馆的老板,多有面子啊。
到时候人家问我是谁,我就能在熟悉的背景音下,骄傲地说出中华小当家五个大字!
我浑浑噩噩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丝毫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只以为是自己终于碰到知己,所以才话多了点。
宋长善手指微动,收回了写着“真言丹”的瓶子。
烛火摇晃,温柔的美人仍含笑听着我喋喋不休的胡话,时不时还会应和两句,是个完全挑不出错处的听众。
只是若能揭开他用以掩饰那双奇特白眸的伪装,便能发现这人根本就是在发呆。
他眼中无数红丝命轨交织,不知又在算计着什么。
“没有命轨却说自己不想成仙啊……”
宋长善伸手接过彻底醉倒的我,挥手熄灭烛火,把我送回了卧房。
我做了一场漫长又模糊的梦。
梦里是我曾看过的那本仙侠虐文原著。
但梦中出现的剧情,却是原著中没有写过的,关于大反派岑无咎的过去。
岑家是修仙界四大世家之一,和其他以功法立足的三家不同,岑家会达到如今的高度,是因为岑家每隔百年,都会出现一位“天命之人”。
天命之人天生白瞳,他的眼睛看不见当下,只能看见人世间所有的命轨。
岑家世世代代便是靠着天命之人的预言,避开了所有的危机,逐渐攀登上世家之首。
可到了岑无咎这一代,岑家的家主对飞升一事产生了极大的执念,他觊觎岑无咎的眼睛,认为只要得到了这双眼睛,他就能勘破天命成为普天之下第一个飞升的人。
于是,他把岑无咎囚禁了起来,等岑无咎长大后,亲手剜掉了他的双眼。
可惜剜出的眼睛瞬间化为灰烬,天赐的能力并非人力可夺。
岑家主只好留下岑无咎性命,毕竟岑家的发展还需要继续利用天命之人。
但反派也不是引颈受戮的傻白甜,他故意示弱让岑家放松警惕,并趁机逃走。
在岑家的追捕下,他身受重伤落入魔界,为了活命,岑无咎只能运转功法吸收魔气。
人是活下来了,却也从此成为魔修。
在这个世界,人族和魔族天然对立,而魔修更是两边不讨好的可怜存在。
岑无咎成了魔修后,在魔界的日子并不好过。
即便如此,他还是帮助了意外落入魔界的人族修士,利用自己早已恢复的双眼,为他们指出了一条生路。
可那群修士不但不知感激,反而在脱险后立刻对他这个魔修喊打喊杀,甚至引来了岑家的追兵,彻底掐灭了岑无咎最后一分善念。
从此,大反派彻底黑化,以毁天灭地为人生的终极理想,忙碌于害人的第一线。
他凭着那双“天眼”成为当世最强的魔修。
他是魔界北境的灭净魔君,是未来的魔界之主,是男女主命定之敌。
他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于是怀揣着恶意去接近主角们,捏造假身份成为主角的朋友,又在关键时刻捅了他们一刀。
这就是原著中主角和反派的初遇。
那场悲惨又漫长的梦在这里结束了。
我满头大汗地从梦中惊醒,带着从梦中延续出的慌张,从床上一跃而下。
我闷头向外跑,却在房门拉开的那一刻,迎着夜风跌进了熟悉的怀抱中。
仿佛守株待兔般的某人笑意吟吟地扶住我,食指掠过我额头,抹掉了额间的汗水。
“掌柜的,”宋长善清悦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莫名显得有几分诡异,“大晚上的,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被宋长善扶住的一瞬间,梦境带来的恐慌便悉数褪去。
我茫然地抓了抓头。
不是,我一个成年人,被噩梦吓得满地乱窜?
关键是我还忘记自己梦见什么了。
我有些尴尬地从宋长善怀里拱出来:“没去哪儿,就是做了个噩梦,我去厨房倒点水喝。”
宋长善慢慢松开扶在我小臂的手。
“这样啊,天黑,我陪掌柜的一起去吧。”
……
我和宋长善捧着茶杯,靠在厨房的木门上,一起抬头“看”星星。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教科书般的星空。”
无公害无污染的世界就这点好。
宋长善不懂什么是教科书,但他从不会让我的话落在地上。
“是很漂亮。”
我产生了几分好奇,纠结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你用的那个法宝,和我正常用眼睛看到的世界一模一样吗?”
宋长善微微仰头,像是在用自己的眼睛“看”夜空。
“不太一样,”他手指微动,像是勾弄着虚空的线条,“不是有人说过,星子运行的轨迹预示着命运吗?我看见的,大概就是这种轨迹。”
这会换我听不懂了。
宋长善笑了笑,系在脑后的白纱被风吹动,落到了我手上。
“掌柜的好奇的话,想看看我的眼睛吗?”
有人说过人的外貌有七分都是由眼睛决定的,可即便宋长善蒙住了眼睛,依旧没人会否认他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许是夜里乍一听见动静,出来得有些着急,此刻他的打扮难得有几分凌乱,不再似白日那般规整。
黑压压的乌发随意地披散在白色的外衣,有几分慵懒却又莫名显得有几分出尘,像是误入人间的仙人。
即便自认为不是颜狗,我也被宋长善的美貌震住了一瞬。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摁住了宋长善想要解开白纱,主动暴露自己残缺的手。
“小宋啊,你这样我就要教育你了。你这性子会被人欺负的,怎么能总是无条件迁就别人呢?”
讨好型人格是要吃大苦头的。
宋长善丝毫没有被教育到:“掌柜的救了我的命,怎么能算别人。”
“救了你的命也不行,”我苦口婆心,“咱们是朋友,不是地主和长工,你要有自己的主见,也该要求别人对你怀揣尊重。”
宋长善偏头看我,似乎有几分疑惑,又带了点恍然。
“朋友?”
我点头:“加入了我们遏了么,咱们就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宋长善又笑了,他好像知道自己长得好看,所以格外爱笑。
只是之前的笑都仿佛隔着一层水雾,让人觉得美则美矣,却不太真切。
这一次,却像是水雾散开,露出了其中懒洋洋却美到极致的夜昙。
“朋友啊,”宋长善指尖微动,竟仿佛从星海中拽出了什么,一根银丝在他手上钩织成一截发带,“那我一定好好珍惜谢掌柜这个朋友。”
我被这一手惊艳到,不过想到宋长善毕竟也出身于修仙世家,倒也没有多想。
只是灵机一动:“你这个手法耗能大吗?如果不大,咱们量产的话是不是可以打造品牌特色……”
结果被宋长善摁着脑袋否决了我的创意。
“很费力的,所以只能给谢掌柜一个人变,没有办法量产。”
他手掌扣着我的脑袋微晃,像是想看看能不能听见水声。
“怎么还没睡,就开始做梦了呢?”
我:“?”
朋友,你是不是变脸变得太快了点?
有了宋长善的帮忙,遏了么的生意蒸蒸日上。
以前因为我算不明白账,一天最多只能接十来桌客人。
如今起码翻了三番。
这也让新问题浮出水面——柴火不够用了。
我倒是问过宋长善,有没有一种法术可以像燃气灶一样,随时生火并调节大小。
可惜宋长善遗憾地告诉我,修仙界的法术全是为了杀人而创造,这种没有杀伤力的生活类法术并不存在。
万恶的修仙世界,科技点全点在了不该点的地方。
于是我只能留下宋长善看家,自己拉着小拖车跑去灰街外的林子里捡柴火。
“这棵小树棍好直,喜欢,从今天开始这就是本王的圣剑了。
“咦,这是什么蘑菇,没见过的品种,好香,带回去问问能不能吃。”
我被新奇感迷了眼,一路越走越歪,并逐渐忘记了本来的目的。
啪叽。
一具被落叶遮盖住的“尸体”把我绊倒了。
我茫然地爬起身,回头看清那个血呼刺啦的人影时,差点也跟着撅过去。
哆哆嗦嗦地挪过去,摸一下鼻子。
不是尸体,还有呼吸。
但离咽气也不远了。
这姑娘腰腹处破开了一个大洞,像是被人活掏了什么器官。
她右手像是被人活活掰折扭断,露出了森白的骨头,还算完好的左手捏着一柄断剑,剑身黯淡无光,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以眼下的伤势看,这姑娘怕是奈何桥都走一半了,就算送医也无用。
但万一呢……
我咬咬牙,把她抱进了原本用来装柴火的小拖车里。
“我只是个普通的厨子而已,到底为什么老考验我的良知,”我拽着拖车往回挪,小心翼翼地避开路上的坑坑洼洼,“说到底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可怕,你们能不能反思一下自己!”
当然没人回答我,此刻唯一的听众还在重伤昏迷中。
等我好不容易把车拉回灰街时,夜幕已经低垂,宋长善正站在客栈门口等着我。
我还未出声,他便准确无误地扭头看向了我。
“什么柴火要捡这么久?掌柜的可别累坏了身子。”
声色还是那么温柔,但怎么总感觉阴阳怪气的……
我慢半拍想起,自己好像忘给他留晚饭了,连忙心虚地转移话题。
“你来看看。”
宋长善支起身子:“看什么,掌柜的给我带礼物回来了?”
我从拖车前挪开,露出了被挡住的人影。
熟悉的白衣,熟悉的重伤,熟悉的美强惨状。
我殷勤献宝:“给你带了个异父异母的亲妹妹回来。”
宋长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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