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治疗白癜风技术哪家好 https://wapjbk.39.net/yiyuanzaixian/bjzkbdfyy/xcxbdf/第九章断路
此一时,彼一时。比翼的是蝴蝶。癞蛤蟆吃上天鹅肉中包裹着凤求凰的神迹,偏要再说鲜花和牛粪是那些嘴上抹了酸汁一口口倾吐忘记了缘分,悲哀还是欣喜,自个儿知晓,扪心自问。若是牛粪上趴着蛤蟆,一股火焰涅槃,飞出了凤凰,灰烬熠熠生辉。心有不甘。
如果过去是必由之路,以后呢?
魂不守舍地到了光仔那儿,他说事情发生了,亲人走了,爱情也是早晚可能没有的。我信仰里有含着这些,把这点希望保存在一个角落,需要时读读会好些。如此放开了一些,晚上睡着前想起离开家前那天晚上。从静书家回来,走到门口,债主都在。
“都在呢。”一片死寂。
“我去倒水。”给三位父亲曾经的朋友倒了茶水,递过去三根烟。
“他借了我五十万,村上还借了。是八百,不是八十。”大斌点了烟说。
“我都不知道。”母亲说。
“你看还不知道。他跟我们说,儿子要结婚了,准备休息了。哪晓得他这样啊?”
“我们也才知道。”
“我要问他为什么要跑,钱哪儿去了,是不是有个家在外面。”
“他不赌博。”大斌补上一句。
“我相信他,不会找女人。”光头说。
“他每个月给一个女人打两千块。”
“啊?我不知道。”
“他如果在外面有个家,我和母爱就是个呆子。”我说。
“还有些事我都不想说,你们还不知道。L给W打了38万,W欠L两万,W借了L四十万。L给W打过一百三十万。走前给LW打了二百万,耽误了W的信誉,W把L关了两天。还有好多资金往来。”
“我们不知道他在外面这么多资金流动。”
“你儿子帮他处理了很多账目。”
“我最多处理了七十五万,我账上最多的时候有四十五万。”
“M是谁,N是谁?”
“我不知道啊。”
“我查过他在外面没有工程,工地上我都去问了,章也是假的。”我没有信。
光头和平头没有说话。
“人不见了,你们不找?”
“他都跑了,我们找什么?”母亲说。
“一个人不见了,失踪了,你们不找。拿我的钱潇洒。”
“我们不管他了。他都不管我们了。”
“你们最后见面是在O地。某月某日你们在哪里呆着,某月某日在哪里取了50万,钱呢?你们在一起,不可能不知道钱哪里去了。”
“他连车子都开走了,别说钱了。”
“都让他带走了。”
“不晓得!哼哼。”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里。”
“今天也不多说了,我都在这个村上学徒出来的,这里那里都认识,怕人家认得了出丑。都是师傅师娘在附近。你把他说出来,法院判下来后,你们该走就走。”
“孩子,你长大了,要顶天立地,撑起这个家。你妈妈也老了。”光头拍着我的肩膀说。
“嗯。”
“他借了你多少钱?”
“一百二十万的欠条,还有九十万。”
“我不让你来你还不来了,还说不欠。”
“胖子那儿有五十万。”
“话不多说了,走了。”
“走好,都是朋友,弄成这样,对不起了。”
“好了,走了。”
三个人淹没在漆黑,只看到光头的明亮。
“想什么呢?”光仔说。
“没事。”
“都会过去的,想开点。”
“嗯,知道。”
“我家也一样,咱两都一样。结婚干什么呢?不结婚了。”
“说什么呢。阿姨没给你找女友?”
“找了好多了,我看得上的,别人看不上。”
“那个呢?”
“他父母碰到我说为什么要把他女儿介绍给你。你家里条件好,人好。不好么?”
“哎,你这个家伙,你要气死我啊。你是兄弟也不能这么干啊。哎。”
“有个道士愿意接收我。”
“你想好了,咱是红尘俗世中人,你什么都放下了?”
“没有,我又没去。”
“你吓我啊。”
“很多事都那么回事,有什么。”
“前几个女的呢?”
“我家后面那个HY,结婚了,都有小孩了。我跟她见面了,她跟别人约了下午,我走的时候,那个男的来了。我家条件不好,他跟了别人了。”
“那你别想这些了。”
“我要赚钱,赚很多钱。拿钱砸死他们,一百块一张的。”
“呵呵。”
“你说人死了会有灵魂么?”似曾相识的疑问。
“人死了会有能量留下,或者消散的会重新聚合组成新的个体,那些上辈子残存的记忆会留在什么地方起作用。丢失的就找不回来了,可能是好的,可能是坏的。”
“我小时候碰到的那个鬼,一根手指指向远方。”
“我也碰到了一个,上次说找你,结果在大桥上看到个人没头,大太阳的走过来,我抽了根烟,大着胆子往前走,吓掉了几分魂魄。到身前才看到影子。”
“哦,确实吓人。我爷爷以前在院子里看到一个女孩子在门外,爷爷叫她过来,可是她没有,蹲着在那儿。奶奶叫爷爷回去。过了一些时候,发现有人哭,爷爷出门叫她过来,她还是没过来。呆了一会儿又有人哭,门已经关了。这里又过不去,但是哭声已经在对面了。”
“哦,碰到了才知道害怕。我爷爷曾经在路上走着看到一条蛇有脚。”
“蛇有脚?”
“嗯。我曾经碰到一个人,村里人都说他死了,结果我大太阳的看见他骑车从我面前走过两次。可能是长的一样。”
“我妈妈买猪肉看到个人,都说他死了。妈妈吓得跑回家了。”
“这些个事哪有个准啊,不多想了。”
“那你就先呆在我这儿吧。”
“明天我们去周庄玩吧?”
“行啊。去。”
······
在大门口,有些当地的老人叫我们跟他们走,带我们看,还有人力三轮。我们从正门进去了。拐来拐去都是商铺,在一条长廊桥上过去,拐来拐去,看到了金漆大牌匾“周庄”,这江南第一古镇。走进去都是琳琅满目,黑珠佛珠串,黄的,白的,各式各色,女子珍珠手链,透玉,饭馆,旗帜,瞧花了眼。石板路倒是古朴街巷,却闻出了暗点白底的新鲜。走着,走着,又遇到了人力三轮,老头顶着烈日卖劳力。
“去哪儿?我带你去看沈万三老宅。”
“不用了,我们走走。”
“你们看不到的,没有我们。”
“不用了。”头上冒汗。
“多少钱啊?”光仔问。
“二十块。去老宅。”
“坐吧,走着累死了,这么远。”
“好吧。”
坐上去,一丝丝凉凉的微风掠过,吹干了点点汗珠。
“有聚宝盆吧?”
“有。”
“能看到么?”
“能。”
“沈万三出国做生意。”
“有四大财神么?”
“有。”
“怪不得在国外挣钱。”
“有停靠商船的码头。”
“哦。钱都让朱元璋拿走了。”
“老宅就到了。”
“过了这个门就到了。”
“这边都是树林啊,那个水车是那时候的么?”
“是。”
“到了。你们出来还要坐么?五十块带你们转沈厅。”
“不要了。”
“出来再说吧。你等等。”
沈家老宅,大门进去,看到金黄聚宝盆,金黄色雕像,投一枚硬币会有好运。往里是沈万三的塑像,只是粉粉雪白古装扮有些瘆人,太宁静,书香教导摆设。后门外,通达水域连着码头,也许沈万三家就牵连着大海,商途没有国界,难怪富可敌国。
“还坐车么?”
“我去下厕所。”
“五十块?”
“四十。”
“我自己走走吧。不用了。”
“三十,不能少了。”
“坐吧。”
“好吧。”
“我先去码头看看。”
“跟着我走,踏过这条财路。”
“呵呵,我来。光仔,走走。”
“来了。”
“跟着他的足迹走。”
“哦。”
“这里有个钱币门。金黄的。”
“走,我带你们去沈厅。”
路过一间间古朴新意商铺。
“这里有好多画室。现在没人,过节的时候才开门,现在没人了。”
“这里有个收藏古代器物的博物馆。”
“看看。”
古人生活用的木器,瓷器。三轮压着石板,隔着衣服看不到腿上力气功夫,老汉喘着粗气。两个人在车上左右观望,树木圈在方土框内,老汉见到熟人打着招呼,一腔有些浑厚沧桑的柔密苏州话,甜味亦渗透着古色古香音韵,是评弹调调。
“到了。”
“三十。”
穿过小窄巷,两个人站在沈厅门口。迈进去,客厅宽敞,黑漆木香,里里外外几进几出的大宅子。过了两边窄道,眼前有些狭小,跨入一间,陈设已改,一间瞧着一间,门门相通,间间相扣,道道相连。上了一柱清香,从旁道回到大厅。出了门,屋子挨着屋子,在一家鼻烟壶店里逗留,壶面晶莹剔透,一层薄纱白在内壁,水墨图画铺在曲面,弧度也没有阻止平整,是个老手艺。老师傅说这些是鼻烟壶,我说认识它,这个小巧的玩意儿。价钱有点贵了。
“都是您自己画的?”
“是的。”
“多少年了?”
“几十年了。”
“哦。”
“你要买么?”
“看看这几个。”该是他的得意之作。
“有便宜些的么?”
“十二生肖。”
“多少钱一个?”
“二十五。”
“我要一个,你能帮我写上女友的名字么?”
“可以。”
“多少时间?”
“两三分钟。”
我在白纸上写下静书芳名。老师傅点点水墨勾勒,一个字,两个字,三个字,球形小巧玲珑,绿底黑迹,猴子生肖棕黄色。镜框下捏笔的认真细致,剩一笔弯钩,听不到呼吸。
“好了。”
“呵呵,谢谢。”
“我给你个盒子装着。”
“好的。”
欢喜地拿着它放在口袋里,生怕丢了,往里揣紧些。光仔拿了刚买的四张图,春夏秋冬,花了二十。糕点铺子在阳光下散发出诱人清香,水乡韵律似给这干干酥脆粉末添了些湿润。听不见吆喝声声,瞧不见古装衣带,一脉摇船橹桨还在水里吱嘎。窃窃私语的恋人一对对,中年人,老年人,有些喧哗从饭馆里飘出来,一个凉亭突出在水上一角,和光仔坐在红木上。没有了人群嘈杂,一方水土宁静安适。两个老人落座,拿着预备好的点心吃着,干渴了喝几口水。有女孩子走过来跟光仔说了几句,光仔和她走开了一会儿。我独自看看这碧落下绿水面,风抚涟漪荡漾历史往来浑浊,少几分清澈。似乎眼前回到了甪直那会儿,匆匆忙忙来去的记忆,尽是模糊人影晃过,很是喧闹。
“走吧。”
“饿了没?”
“那先去吃点东西。”
“好。”
“这里有饭馆。”
“进去看看。”
“五十八。”
“两个人要吃多少啊?”
“有点贵。”
“吃么?”
“吃。”
简单一餐,只有豆腐的酸酸刺到味蕾。
“去庙里看看。”
“好的。”
过了一座石拱桥,庙里高高的神灵,金黄色。一间藏经楼关着门,红木漆盖着木头今天崭新。再往后,香火传递的宝殿,都是带发修行的人在忙碌,那和尚躲去哪儿了?还有点悟智慧的高僧呢?都是匆匆忙忙的杂音耳边追着我。释迦牟尼没有微笑,传诵佛经时可以面带欢乐,您的嘴角可曾为了这些众生咧开。
出来了,甩清疑虑。
“在这儿找个地方休息吧。”
“要不住下了?”
“行,看看。”
“不知道贵不贵。”
两个人在石板路上晃荡,看到了南社,里面三分之二的地方都存放着书,剩下一块设了雅座,沙发上一个女孩子安静地翻着书页。我坐下来,光仔说要喝咖啡。我要了一杯原味,他要了一杯浓的。四面的墙壁上都是书架地盘。光仔在书堆里觅得一本去买。女侍端来了。我们喝着,闲聊几句,我仰着头,伸手推推镜框架,难有的舒畅。书在水乡里泡着,没有融化,人人都读这么几句,能有思想与这水交汇,一泓清冽流淌在书与水间的人。
安稳的地方。
和光仔找到靠水的店家,问了价钱,太贵。决定离开。
绕来绕去,绕来绕去,找不到出口。亭台楼榭,花园绿意,可是要走了。转到了门口附近,一棵古树茂盛在一块宽阔,是这里为它的年长腾出了地方,您老是个见证者,还有古意残存,没有丢了浓郁古镇的灵魂。您的安静守护捍卫了这方水土。
在出口,一剪刀,缺口印证我来了此地,省得到此一游刻在某处骚扰了。
歌舞戏台,房屋,穿梭,转到周庄大门口。光仔要配一副眼镜。
“丹阳眼镜店?”
“是的。”
“我有个朋友在明月。”
“哦。那你们是?”
“来玩的。”
“哦。”
“太阳镜怎么卖的?”
“价钱不一样。”
“就这副,送给你了。”光仔说。
“给我?”
“是的。”
“行。”
等待了十几分钟,光仔和我过了长廊桥。两个保安罗嗦着什么。烈日毒辣,买了杯绿豆汤,清凉解渴。身上哪儿哪儿都觉水水的,说话也似这弯水乡复杂。
出了周庄,不知道该怎么走。路在哪儿呢?断了,可以远方依然在,总可以过去那边吧。
在甪直镇上的宾馆歇息,两个人闲聊一宿,早上睡去。
拿着鼻烟壶回家见了静书,送给她。在村头,我见到她美丽越来越近,她过来叫我。
“走吧。”
最后一次在她家里。离开时亲吻不舍,天空飘落小雨。她站在门口看着我,没有回去。似乎觉察到离开后不再回来。冷冷分散。
法院下来传票,三舅和我去查询。漂亮的女孩在接待我们,她说要封房子,两年之内不会出售。我们回去,母亲说她已经搬了房子里的一些物件回来,要去再搬一趟,贵重的东西都要搬出来。三舅和我趁着天未亮,三轮开往县城。拆卸了家具被褥,装着满满一车,和舅舅叼着烟一路飞驰。风刮过。红色朝阳初升,照亮了前后地平线,那上下间是怎样。走吧。
“不能呆在家里了。”
“啊?”
“要吵死。”
“这个来一下,那个来一下。”
“你儿子回来了没?”一个中老年妇人来看了下,见我们都在,走了。
“欠她家多少?”
“两万。”
“房子车子都得卖了。”
“这是肯定的。”
“你姑妈叫我们去她们那里躲躲。”
“非得去么?”
“不去被人家逼死的,也要吵死。”
“那就去吧。”
“你姑妈回来时,跟她们一起去。”
“我们自己去吧。”
“我认不得。”
“我陪你一起去啊。”
“哦。”
“过几天就走。”
债主催逼,走了。在码头附近不知道如何走,姑妈叫人来接我们。看表还有几个时辰。
“饿了,你去看看买点吃的。”
“好的。”
我迈步走着,五金店,商铺,吃的在哪儿?一座桥,水里浑浊,虽是绿色却有黑色掺杂。走过去,房屋退后了很多空出一块广场来,看到饭馆。
“有炒饭么?”
“有。”
“鸭血粉丝怎么卖?”母亲可能吃不下饭。
“十块。”
“来一份。”
“都打包带走。”
“好的。”
过了十几分钟。我拎着饭和汤往回走。过了桥,过了路口,空地绿树十几棵,在一张石头和长木条的椅子上,母亲坐在包袱旁。
“还有鸭血粉丝?”
“是。”
“呵呵。”
母亲吃着还剩些汤。
“你喝点汤。”
“不喝了。”可是饭粒有些噎人。
“喝点。”
“好,喝点。”
等了几个时辰,接我们的人来了。坐上车,一路到了偏僻江边的村里。
背着包袱到了江边,铁桥在远处的灯火下,来来去去的白光。几声鸣笛,分不清是船还是车。有人问我来这干什么,我说来找人,等二哥来。一盏刺眼的太阳灯照射过来,一声鸣笛。许是姑妈她们来了,等待了十几分钟。
姑妈给我们找好了房子,买了烧菜煮饭的锅碗瓢盆,买了被褥。我们带着衣服,鞋子。
“这间房子可以么?”一间破落的房,窄窄的,透不过气来。
“楼上还有一间,要去看看么?”
“看看。”
“等房东来了就去。要拿钥匙。”
一会儿房东来了。
“去看看上面那间房子。”
“哦,好。”
“这间太小了。”
“走。”
楼道没有灯。房间光线暗淡,夜晚的背景里更黑的奇怪,像一个黑洞。
“把这张床搬上去。”我和一个师傅搬到楼梯口,上不去,手上滑,过道窄。
“他不行。你帮个忙吧。”另一个师傅帮忙搬。一点点挪移,进了楼道,在房门口拐了过去,放进房间。我把烟递过去给师傅们感谢他们的辛苦。母亲打扫了屋子,显得稍干净,烧水洗澡,一天紧张的神经松弛些了。洗好澡,两个人要睡了。只有一张小床。找了几块木板拼在另一张床上,铺上垫被,拍拍干净。我摸着太硬。
“我睡这张床,太硬了,你骨头怕是要硌疼。”
“哦,那我睡这张小床。”
“嗯。”
昏昏沉沉的岁月怕是难熬过这场风暴。一日日的时间在天地更迭,看不出有什么希望在这里闪现。夜晚我抽着烟站在阳台往外面看,浑黄的灯光,空气中粉尘味十足,刺鼻的化工味十足,昼夜不歇的车子轰隆隆一宿是平常听惯了。有几个小树林子,方便的地方就在这里。过了几天知道房子后面的江边还有一间厕所,穿过一片小田地就到。江边的风吹吹,搅散了臭味难耐,这条件也只能如此。时间一长就习惯了。时间让我习惯了这里的很多不便的必须。
一个月里,两个人在昏暗的黑中不知如何。法院官司结束了,我的债务也了了,我没有回去,让法律给个说法就行。母亲叫我出去看看有什么事情做。我跑去禾那里,禾说现在忙没法接我。在旅馆住下,一间厂子招收人,精神涣散者不要,看着那几个字心里发毛,狠狠心走了。去了光仔老家,他让我呆着别走。母亲身体不适,我回去。买了些药膏。
“手好了没?”
“没有,被油烫伤了。我抹了些草灰。”
“我买了烫伤药膏,你涂上就行。”
“哦。”
呆了几日,和母亲商量去光仔那儿落脚,人生地不熟,母亲说呆在这儿还有姑妈照顾点,去了那里做什么呢?我独自又去了一趟。
阿姨煮了饭菜,海鲜倒是美味,始终吃不出落脚的滋味。和光仔在房间,他指着后面一间房子一脸难堪。
“就是这家的女孩子。”
“你说的那个HY。”
“是。等我赚了钱,一定要拆散她的家庭,把她抢回来。”
“你诓我呢?”
“呵呵,让她家庭破裂,然后把她娶回来。”钱劝
“等你发达了,让她时时感受到你的存在,给她心里压迫就行。”
“我给你看看我以前的照片。”
一堆漂亮女孩子的照片,光仔那时候的帅气让我很诧异。
“她跟我拍的最多。”
“嗯。”
“这个女孩子都结婚了,有小孩了。”
“嗯。”
······一个个故事在我耳边呈现,一个个女孩子在我眼前,我想起的是静书。想问他什么事情让他变成现在这样,以前的样貌比肩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初中成绩不好,高中转学。有个女的来我们班,漂亮。我和她一起谈了一段。”
“后来呢。”
“有一回跟她吃饭,她问我她喜欢什么?”
“我不知道。”
“她这么说的,姐喜欢权,钱。我想那么点人,能说出这话,让我觉得这社会怎么了?”
“真的?”
“还把钱付了,本来想跟她谈谈。她被班上一个男的伤过。”
“怪不得。”
“我上初中那会还是可以的。高中就梦游了。”
“你跟我说的什么呼唤是吧?呵呵。”
“笑什么?是这样啊。”
“所以我要挣钱,挣很多很多钱。”
“看以后啊。”
“哎,以前老觉得自己能做大事,现在看来都不行了。我还指望着跟你混,你搞成这样。”
“哎,不提了。”
“爱情要是也没了,你不要伤心,还有兄弟我呢。”
“哎,能不提这个么?”
“我以后要是有钱了,一定先给我哥买个房子,自己不买都要先给他。我小时候一直在他家吃饭,有什么事都叫上他。他现在一个人。”
“哦。”
“明天我和你去他那儿商量商量。”
“行。”
“你在这儿呆着,我出去做事。”
“啊?”我得走。
“没事,到这儿就跟到自己家里一样。别顾忌什么。”
“我想还是走了。母亲一个人不放心。”
“哎,玩几天再走吧。”
“明天去你们农场看看。”
“行。”
······
下午的阳光还是火热,两旁绿树,往田野里头走。在一个圆木上坐下。
“前面田野里空气好。我每次来都去那里呼吸。”
“去看看。”
“走着。”
田野里的稻穗,我想念老家那片金黄地。破落的一间房子,矮矮的,长长的,有个锅炉,可能是以前生产队做饭烧水用的。我在石桥这头休息,他跑到那片田野呼吸,我抽根烟。他回来时我告诉他明天得走了。
“要不我们去参加青年歌手大赛。”
“不去了,你去可以。”
“一起去呗。”
“不去了。”
“我气数已尽,可能要死了。活不过四十岁。”
“瞎讲,活不过四十岁?”
“是的。有什么意思呢?不信任我,信任是最重要的。”
“我没有不信任。只是有些事始终不仅仅在于你我。”
“那你留下来啊。”
“走了。放不下母亲。”
“就是不信任。”
“没有的。”
“我快要死了。准备出家。”
“又来了,你什么都放下了?”
“那个道士愿意接收我了。”
“尘缘已了就去吧。”
“可能就死了。”
“那你去死吧,我给你收尸。”
“呵呵。你这个家伙。”
“我要是死了,你来看我么?”
“不去。”
“哎,我死了,你还不来坟墓前看看?”
“不去。”
“······”他哼着旧社会的歌子。
“好了,走吧。”
刚刚我们走到一片草丛,光仔说看看那里。我说了一句“死路”,他说这话不能说。可是那里就是死路,要怎么出来呢?我们回头了。
车子上我去母亲那儿,不再乱跑了。法律管辖范围里畅通无阻,人情世故里寸步难行。走走看到“此路不通”的牌子也硬要往前闯。那断路坍圮在眼前,我是将它修好再走,还是走入草丛趟出一条来,可又是死路?死路,死路。
断路难行。